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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傅，本宮如實相告了吧。”幽弦敬茶道，“今日邀您來品曲，其實，是要您來做個裁判的。”

    梅自寒微怔：“要臣做裁判？”

    “原是我們姐妹閑來無事，想比曲為樂，便以‘秋’為題，各自譜了一曲。”幽弦笑著瞥那清高寡言的歸媛一眼，“方才本宮彈的那曲《秋月冰心》，還有媛兒這曲《秋水長天》，都是我們自己作的，彼此爭論不下，誰也不服誰，這才要太傅給個公正的點評。”

    梅自寒心領(lǐng)神會。“長公主調(diào)亦曲折，意亦深遠，抑揚頓挫，起伏虛靈，乃心靜之作。”他垂眸回味，“《秋月冰心》分兩半去品，一半秋月，是景；一半冰心，是情。公主寄情于景，融于其中，自有神奇之韻，非泛曲可比。”

    幽弦暗暗點頭不止，想他句句說在點上。

    “而歸小姐之《秋水長天》，則以意境取勝。初聞平淡，緩緩彈去，若不細心領(lǐng)略，自覺無味。”歸媛淡然坐在那，自是留心聽他欲揚先抑，“細細審之，卻如一幅氣運筆墨，日觀滄海，夜宿仙臺，風(fēng)清月朗，碧波浩渺，天臺巍巍，星漢迢迢……又見浪花激濺，海鳥飛鳴，空谷山林，郁郁蔥蔥，當(dāng)真如置身仙境一般。”

    待他品鑒于此，歸媛早已冰固，他描繪的天地山海，竟與她心中之景毫無出入？

    就連一旁的長公主，此時也露出不可思議的驚嘆之色。

    “而妙就妙在不疾不離，就入亂后，一收痛快。”梅自寒不覺異樣，又道，“至于用調(diào)，歸小姐法古而非立異。縱然多處輕描淡寫，品其意境，余味無窮遠矣。”

    歸媛似一座冰雕，端坐不看他：“太傅就直說了吧，覺得誰好？”

    梅自寒抬眼，毫不猶豫：“長公主的好。”

    二女皆是一愣，而歸媛更是不能自持，終于沉定不住地轉(zhuǎn)眼來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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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夢兩眼空洞，無精打采地走著，蘭瑩沉默著陪她走了一路，十分擔(dān)心：“幽夢……還好吧？”

    她哪里會好？像生了重病，說話都有氣無力：“蘭瑩，快陪我回府，我只想快點離開這里……”

    蘭瑩扶住她，探頭道：“那寒露先陪公主出宮，我要回蘭圃取件東西，很快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