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一閃,清瘦的手臂上滿是青紫色痕跡,撫摸上去,甚至能感覺到一絲難言的疼痛,臉上似乎濕濕的,不知是痛的,還是怎樣。
警鈴大作,她看到很多穿白色衣服的人跑到自己的屋內(nèi),她知道那種白色叫制服的衣服是專門給醫(yī)生穿的,而她的卻叫病服。
接著,她又看到許多奇怪的設(shè)備,有一個醫(yī)生拿著一個東西,將自己“嘭”的一聲大力拔起來,自己又無力的落下,一次次,醫(yī)生口中在大聲的喊著什么,而最終卻終于放棄。
都是白色床單蓋住的一個個移動床的屋子,她仿佛能感覺到身子和身下床的冰冷,她想伸手將蓋在那女子身上的白布拿走,卻感覺到靈魂中一種顫抖的恐懼,“她死了嗎?”“自己死了嗎?”
緊接著,整個場景全部抽離,而她卻發(fā)現(xiàn)自己呆在一個黑色的沼澤之中一直下沉,想要掙扎,可是雙臂竟然無力抬起,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陷得更深,更深。
此時,蕭染行館正亂成一鍋粥,從昨天下午柳夢說頭痛睡下開始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傍晚了,竟然還沒有任何清醒的跡象,結(jié)果還是蕭染過來看才發(fā)現(xiàn)她昏迷了。
蕭染找來宮內(nèi)御醫(yī),在秦國頗為名氣的巫醫(yī),還有各類名醫(yī),結(jié)果眾人看了后,竟然說柳夢中毒了,可是問什么毒,卻無人得知。而眾人得出的結(jié)論是柳夢中毒一年有余,這讓蕭染不禁心驚,這么長時間的毒,甚至可能是從還沒有進(jìn)入駱敷門下開始的,即便是慢性毒也早已深入骨髓了吧,而當(dāng)務(wù)之急卻是找到中毒的根源。
蕭染用手揉一下太陽穴,“殿下,備湯水嗎?”一旁的婢女見天色清明,而蕭染還呆在柳夢身邊,不曾動身,一整晚都沒有閉眼,所以才出聲問道。
“嗯,去吧。”蕭染揮揮手,聲音中含著一份疲憊。轉(zhuǎn)而見柳夢還昏迷著躺在榻上,突然記起柳夢一直不喜人接近的習(xí)慣,又想柳夢也有兩日沒有沐浴過了。
站在浴桶旁,蕭染不禁苦笑起來,這輩子第一次伺候人沐浴,竟然落在柳夢身上,不過想想又覺得都是男人,也沒有什么。雖然柳夢那么不喜他人的接近,不過蕭染卻是自動將自己排除在不能接近她的一份子當(dāng)中。為了幫柳夢洗澡,蕭染還故意揮退了燒水的婢女,只是現(xiàn)在蕭染卻感到另一種情緒?局促的緊張。
眼前的情景讓蕭染覺得十分怪異,因為知道柳夢喜歡穿很多件衣服,所以蕭染就直接用手抓住柳夢的里衣,兩手一分撕裂了柳夢所有的衣服,只是怪異的是,柳夢胸前一圈圈的白布,緊緊地纏繞著,“難道是柳夢受傷了?”
就在這時,“叮”的一聲,一個東西從撕裂的衣服中掉了出來,吸引了蕭染的注意力,讓蕭染失去了想要繼續(xù)研究柳夢胸前白布的想法。這也怪柳夢的技術(shù)太好,用白布纏的看不出半點痕跡來,這也是柳夢未雨綢繆,拼著呼吸不暢纏成這樣子才造成的結(jié)果。別說外面看不出來,即使是被剝光了,也無法看出,就蕭染而言,蕭染只是單純的覺得奇怪,卻沒有認(rèn)為她是個女子,畢竟這個時代的女子都給了十分百分的約束,很少會有女子這般偽裝的,竟然還偽裝的這么像。
蕭染將柳夢放在一旁的榻上,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瓷瓶,細(xì)細(xì)觀摩起來。紅色的瓶口,有一種妖異的美麗,拔開瓶塞,一股香味襲來,蕭染微微皺眉,這股味道。好像就是柳夢身上的味道吧!
“你們看,這是何物?”蕭染將手中的瓷瓶交與那些大夫,沐浴因為這個奇怪的東西而宣布告終,蕭染等不到沐浴結(jié)束之后了,所以匆匆召來各大夫研究這是什么,畢竟蕭染在柳夢身上已經(jīng)不止一次聞到過這個味道了。
其中的一個大夫伸手拿住那瓷瓶,拔開后用拇指堵住瓶口,手指沾上一些紅色液體,稍稍用舌尖嘗了一下,又交給另一個大夫,幾個大夫都做了同樣的動作,又是一番討論。這個時代的醫(yī)生沒有精密的儀器,靠的只是個人的舌頭,一般高級點的醫(yī)生都能憑舌頭鑒別一些藥,而蕭染請的這幾個都是一些高級大夫,所以自然都要用嘗的,而柳夢現(xiàn)在正安靜的躺在榻上,衣著什么的早已被婢女穿戴好了。
“殿下,不知莫賢士用此物做何事?”一個大夫代表眾人發(fā)言,蕭染搖頭道:“不知,怎么,此乃何物?”
“若下臣猜的不錯,這便是莫賢士所中之毒,只是看莫賢士的情況,并非口飲,應(yīng)是沾染皮膚之物,只是不知,為何賢士會長期涂抹此物?”大夫的一句話讓蕭染首先想到的是那團白布下是不是有什么圖案,可是轉(zhuǎn)身看到柳夢的那一瞬,他的思維卻牢牢的固定到柳夢的臉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