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云筱也沒有閑著,她一邊吩咐多些人手去搭帳篷,一邊不顧身份和婢女們一起幫著兩位太醫給那些病人開方熬藥。婢女們生怕寧云筱累著,幾次讓寧云筱去一旁休息,她都笑著拒絕了。黎翊炎見了頗為欣慰道:“皇后果真是賢良淑德。”
因為在一旁忙著許多事,寧云筱也沒有說什么,只是沖著黎翊炎輕輕一笑,便由轉眸繼續幫著煎藥了。只是這藥要煎好些時候呢,這被人送來的病人少說也有幾十個,這藥還要一點點的熬,這下可是忙壞了太醫和婢女們。
雖說兩位太醫醫術高明,藥方想來也沒有什么問題,但是一來患病人數眾多,二來常年累月積攢成疾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治好的。黎翊炎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這樣一想,黎翊炎猶豫了片刻,然后沖著身旁的小太監吩咐了些什么,那小太監聽罷急忙應了聲便小跑離開了。
沒過一會兒,那小太監就帶著一個大臣過來了。那人身著文官朝服。正是管理賦稅的吏部尚書。想來著吏部尚書往日并沒有什么偷取賦稅的前科,也不像是一個奸佞之臣,于是黎翊炎才叫他前來問話。
“微臣參見皇上。”那吏部尚書方才跟在隊伍里,自然也聽說了這些人的情況,想來猜到了些許黎翊炎想要問些什么話,急忙說道:“微臣方才已經聽說了這些百姓遭遇之事。”
“既然愛卿已經聽說,那來給朕解釋解釋,這賦稅一事是怎么回事?”黎翊炎的目光中帶著些許寒意,方才一直沒有發作,直到看著這些人都已經開始安置,這才找來吏部尚書問話。
“若不是朕今日要來此狩獵,不是百姓們在此攔住了朕的車馬,恐怕朕還要蒙在鼓里吧!”黎翊炎橫了一眼面前的吏部尚書。
許是發覺了黎翊炎的語氣嚴肅,那吏部尚書急忙作揖答道:“回皇上的話,是微臣辦事疏忽,微臣也不知道竟然發生了這等事。還請皇上放心,微臣一定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平日里愛卿處事,朕還是信得過的,你也算是跟在朕身邊的許多年的了,只是怎么會生出這事……”黎翊炎看著面前的吏部尚書,嘆了口氣道:“罷了。朕就信你這一次。”說罷,又問了身邊大太監一句:“朕當日下令削減賦稅至今,已經多少時日了?”
“回皇上的話,約莫已經三月有余。”那大太監急忙答道。的確,如今已漸入盛夏,而下令削減賦稅還是剛過了年的事情。這下讓黎翊炎的面色更加陰冷了。
黎翊炎想了想,又沖著那正在幫忙的老村長問道:“這官兵加收稅負的事情,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他心中也在猜想,想來這賦稅額增加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算起來,從去年底就開始了。一開始說是歲末年關,要多加征稅以充國庫,村里人也沒當回事,便多交了,后來過了年之后交稅數目更甚,我們實在是承擔不起了。”那老村長說著,長嘆了一口氣。
“若不是因為總是要交稅,還無緣增加那么多賦稅,咱們也不至于到了這般模樣,所以這才萬般無奈請皇上為我們做主的。”那老村長說罷,又跪了下來沖著黎翊炎再三叩首。
黎翊炎點了點頭,沖著身邊候著的吏部尚書說道:“想來也不是這一個村子有這種情況,朕就命你追查此事,直到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為止。”那人領命便去了。
等到那吏部尚書離開之后,黎翊炎又讓小太監給朝中御史府傳了話,說是讓御史府派人監察此事,務必找出真兇。
待到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后,黎翊炎又找來了御林軍首領,派他馬上去京中各個街道角落查看,是否京中還有其他百姓遭遇賦稅不齊,生病無力就醫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