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也太狠心了!姑娘家的手可是嬌貴的很,弄傷了可怎么好!”陪著蘇瑾玲一道出府的如畫一邊替她涂著傷藥,一邊小聲地埋怨。
蘇瑾玲平時靠著做針線補貼過日子,這么一弄,別說是做針線了,怕是連水都不能碰。
蘇瑾玲警覺地朝著四周打探了兩眼,壓低聲音說道:“你切莫聲張,若是叫旁人聽見,我跟我姨娘以后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
“可姑娘一味地忍氣吞聲也不是個法子。那些個捧高踩低的奴才,最是欺軟怕硬。姑娘受了委屈還這么一聲不吭的,她們只會覺得姑娘好欺負!”如畫抿著唇說道。“同樣是姑娘,您瞧瞧玲瓏閣的那位”
“我如何能跟四妹相提并論。”蘇瑾玲苦笑了笑。
“怎么就不一樣了!不都是老爺?shù)挠H骨肉,是蘇家長房的姑娘,還一樣的不被夫人待見”如畫撇著嘴道。
蘇瑾玲抬起溫柔的眉眼,輕聲說道:“不一樣的四妹是嫡我是庶”
說起嫡庶,如畫不吱聲了。
是啊,北冥王朝以禮治天下,最講究嫡庶尊卑。這正室夫人肚子里出來的,就是要比妾室生的金貴!而且,正室又分原配和繼室,這原配的子女比繼室的子女又要高出那么一截。算起來,長房最尊貴的莫過于世子和四姑娘了。
如此一想,如畫倒也明白為何主子要一忍再忍了。
“一會子進了府,你可要一定管住自己的嘴。今兒個公主府發(fā)生的事,一個字都不許提!”蘇瑾玲一再的叮囑。她已經(jīng)惹得崔氏不高興了,不想再雪上加霜。姨娘說了,只要忍到出嫁之后,她便自由了。
如畫嘆了口氣,替主子感到心酸不已。明明是正經(jīng)的主子,卻活得連丫鬟都不如。若老爺能稍稍照拂一二,也不至于落到如今這步田地。
馬車在國公府門口停下來,如畫攙著三姑娘下了馬車。崔氏還在氣頭上,根本就沒功夫搭理她,匆匆的帶著蘇瑾瑗回了內(nèi)院,倒是省去了一頓罵。
蘇瑾玥聽不語提了一句,知道蘇瑾玲被燙傷,于是調了些藥膏,讓不語送去了摘星樓。
“姑娘為何對三姑娘這么好?”伺候蘇瑾玥睡下前,不言忍不住問了一句。
蘇瑾玥沉吟片刻,道:“同病相憐罷了。”
“姑娘可比三姑娘艱難多了。”不言小聲地說道。在她看來,姑娘遭受的苦難,可不是三姑娘能比的。三姑娘在崔氏手底下討生活固然不易,但住著大宅子,有丫鬟仆婦伺候,好歹吃穿不愁。姑娘呢?從小就被丟棄在庵堂里,連口吃的都是庵里的道姑們省吃儉用節(jié)約出來的,更別提什么錦衣華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