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洞庭面色突變,他知道阿棄是個寧折不彎的性子,可此番他若不去,那云巔峰的老東西不知道會如何看他們望岐山,抱著維護臉面的決心,他一腳跨上碼頭,還沒等站穩就揮著竹竿要朝阿棄打去。
阿棄武功并不差,這一竿子他只要稍稍一挪腳就可以避過去,于是莫洞庭的竹竿就硬生生被打在了地上成了兩節。
阿棄無奈嘆道“先生,棄真的有要事在身,您莫要再胡鬧。”
莫洞庭氣不打一出來,指著自己質問道“你說為師胡鬧?你可知云巔峰那位是為師何人?”
阿棄負手不語,眼睛朝對岸看去,秋風蕭瑟,吹著他鬢角的一縷青絲可怎也掩蓋不了他面上的焦躁,對于這個師父他不曾違抗,唯有放肆。
莫洞庭深吸一口氣極力讓自己忍下怒火,鎮靜自若說道“他是為師自年少時就同在望岐山拜師的師兄,他的徒弟早在一年前就因刺殺了名震江湖的‘諜熬客’而名聲大振,現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他仙老弟子就是‘玉林簫客’,讓你隨為師前去并非是故意難為你,而是我望岐山還有人不比他云巔峰的人差。”
“先生,云巔峰如今在大齊何止是首屈一指,那半指江山盡都在那仙老手中,你就算帶著十個我去,也是自取其辱,倒不如您獨自前往,至少他人會覺得您只是去祝壽的并無他想。”
阿棄的焦躁已經盡在臉面,眉頭扭曲在一起,一雙鳳眼怒視著莫洞庭。
莫洞庭氣急敗壞,跺腳怒吼道“放肆!你以為我是為了自己的名聲?我望岐山在二十年前還是這大齊人人向而往之的圣地,如今這番光景我有推卸不了的責任,我已年過古稀,不知還能有幾年光景,難不成你真的想讓望岐山止步于此?”
莫洞庭熱眼盈眶,他守了望岐山幾十載,未成想在這幾年被云巔峰的弟子給比了下去,他與仙老斗了一輩子都是為了大齊乃至天下百姓而授業于這天下孤苦伶仃且才比天高的人,阿棄是他唯一的弟子,若他都不愿撐起望岐山百年宏業,那這望岐山就真的要止步于他殞身之時了。
阿棄揉了揉眉心,近幾日他頭疼的越來越厲害,現下聽了莫洞庭這番言論更是滿心的煩躁,眼前竟一片模糊,頓了許久,緩緩道“先生,棄并未說過不理望岐山百年宏業,只是棄現下真的有要事處理。”
莫洞庭知曉阿棄有頭疼病,也不再言語逼迫,淡淡問道“你能有何事,你近幾日在永安是不是又搞什么事情了?”
什么叫搞事情?他那明明是成就大業!
阿棄不做解釋,又一次說道“先生,反正無論您說什么,我是不會跟您一起去的。”
莫洞庭憤憤,指了指阿棄身后的阿三,怒言道“他不去,你隨我去!”
阿三錯愕,有些恍惚,但又見莫洞庭怒視著自己,才發覺自己沒有聽錯,急忙朝阿棄投去‘救命’的目光。
阿棄心煩意亂,心想著若是讓阿三代他前去也未嘗不可,他的舉止習慣這些年阿三比他自己都清楚,回眸看了眼阿三,笑顏道“那就讓阿三去吧,他心細又乖巧聽話,定是先生的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