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芥近來心情大好。
自從他接下給師姐每日送藥的任務后,便能得和師姐獨處的機會。本來搖光道君是不允許旁人去書閣打擾的,但秦芥留意到最近他似乎在忙些什么,時常都不在天庚峰,這才大著膽子問師姐討了機會留在書閣。
每次看著師姐低頭十分耐心的給自己解惑,靠的再近些便能嗅到師姐身上的幽淡香氣,是幾乎讓秦芥血Ye都沸騰的近在咫尺。
只因它本就是為她而來。
秦芥本不是秦芥,這個名字是它自己偷偷取的。
當它跪在訣云派的大殿上第一次向秦艽喊出這個名字時,那種從心口一路燎燒到喉嚨的澎湃狂喜幾乎使它整個都面紅頸赤興會淋漓的顫抖起來,連那在周遭如此多人修的注視下一直栗栗危懼唯恐被揭穿的惴惴也被壓了下去。而此后的每一次,當師姐用那樣溫柔的語氣叫自己的名字時,秦芥都會有種隱秘的興奮從心底里爬出來,使他喉頭發g渾身克制不住的燥熱起來。
它原本沒有名字,它只是魔域獅駝嶺七十二座枉Si城里最低賤的雜魔種,喜食腐且血r0U腥臭g瘦,就連指甲和骨頭都帶著忘川河也去不掉的惡臭腥氣,魔力低微得連最不忌口的鬄魔都不屑吞吃,只因發情期頻繁且產卵量巨大而生生不息的扎根在獅駝嶺的每個角落里,是枉Si城里最常見的嘍啰。他們這種生物都被叫作幽爞,不是單指它們,而是一種對最底層魔物的統稱,是連名字都不配擁有的卑賤。
它頭一次見到秦艽時,她已屠盡Y羅魔豢養胎種的十一座血城。它看著那個著一身素sE道袍的nV子一劍驚絕,踏著尸山血海而來,手中的劍染血歸鞘,只低頭退了一小步,不讓剛剛那被她斬殺在劍下的Y羅魔的血沾Sh她的鞋底。她的眉眼是難描難畫的素凈,瞳sE清澈,卻只因為這一點不自知的漫不經心而顯得那樣漠然,那一瞬間仿佛萬物皆入不得她眼。
但她卻看向了自己。
秦艽只倚劍靜立了片刻,等那Y羅魔顫巍巍飄出的殘魄再被一掌捏碎,便發現了那縮在尸堆里,一瞬不瞬盯著自己的小怪物,依然是柔和無鋒的眉眼,甚至帶了一點溫暖的笑意:
“小家伙,你見過之前被抓來的一個穿著素sE道袍的修士嗎?喏,和我身上穿的一樣,若是見了,可以帶我去嗎?”
它只記得自己當時如墜迷夢,霎時只覺萬千星海鋪撒在眼前,
她怎會如此溫柔的注視著自己?一個骯臟低賤的幽爞,
眼神溫暖而g凈,它從未被恩賜過這樣的目光。
“他····他····他已經Si了····他被抓來的當天就被魔主煉成了新的魔旗,尸骨無存。”
小怪物瞬間被心中滋生的私心鼓動,膽敢向執劍的修士撒下這彌天大謊,
它知道Y羅魔有個迷惑魂燈的寶物,那個修士就被關在里面,還剩一口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