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按照慣例,四人吃完飯便搬出麻將桌,一邊打麻將一邊嗑嘮,差別在於簡彤那邊多了一罐啤酒,打一圈她能喝兩瓶,薛源皓特別害怕她喝醉又像上次那樣抓著他把他當魔鏡,在簡彤打開第五罐啤酒後就勒令她不準再喝了。
簡彤瞪了薛源皓一眼,覺得沒意思,隨手丟出一張西風,下一秒顧一亭就馬上喊了胡,攤牌聽的是西風和九條。
簡彤哀號,薛源皓的冷臉也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我就說一直沒看到西風一定有問題。」
顧一亭眉開眼笑的接收了簡彤的籌碼,「嘿嘿,謝謝彤姐姐。」
「你閉嘴,我要跟你斷絕姐妹關系。」簡彤恨恨地說。
「不錯啊,現在都知道要聽字了。」宋驀白笑道,然後伸手拍了拍顧一亭的頭,一臉欣慰,「能把你教成這樣,老師太不容易了。」
顧一亭瞪眼,「宋驀白,你是我下家啊,你信不信我等一下瘋狂跟你牌?」基本C作就是宋驀白丟什麼牌,她就跟著丟什麼,讓宋驀白沒牌可吃,進牌基本靠m0。
宋驀白x有成竹的微笑,「我照樣胡給你看。」
於是下一局宋驀白瘋狂碰牌,簡彤都受不了了,跟顧一亭說:「你丟點東西給他吃吧,到時候他又碰碰胡。」碰碰胡可是四臺啊,真吃不消。
簡彤一邊喝了口啤酒,一邊嘗試分散宋驀白的注意力,「宋,你想好畢業之後要g嘛了嗎?」
時節已過了白露,此時該是秋高氣爽的好天氣,但一波接著一波的臺風讓水氣更加黏膩厚重,離秋高氣爽差了好幾個緯度──鄰近赤道地區向來是沒有秋季的。
宋驀白的心情也一直有些心浮氣躁的,如同這天氣。
水氣和那些煩人的念頭一樣SiSi罩在身上,怎麼想盡辦法的驅散都徒勞無功,旁人的言語和天氣都在無時無刻的告訴他:這是你最後的大學生活了,往後是沒有既定道路的荒野,沒有回頭路,未來如何都與他人無關了,只能依靠自己。
接下來是沒有人可以告訴你終點為何、該如何書寫的自由命題論文。
離畢業的日子越近,宋驀白就越深刻地感受到過去的日子有多輕松──高中時期他唯一的目標就是考上好大學,這是很簡單的選擇題,努力讀書、專心玩樂,或是搖擺不定的虛度時光,不同的選擇引向不同的路口,但一切都很簡潔明了,終點依舊是文憑。
那時還能清晰地看見終點。
但此時不同,宋驀白再沒有辦法真切地看清某個選擇能引領他至哪個未來,因為看不清楚,始終有些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