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海邊的時候,姜來看見一艘靠岸的船,上面站了三三兩兩的人,手里捧著花。
隱約的猜測得到了印證,下意識的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衣袖,眼睛里是少見的陌生情緒。
“什么時候的事啊?”姜來聲音有些低,夾著絲微妙又顫抖的探究,遲野被她泛紅的眼眶框住,有一瞬間的怔忡,才反應過來對方問的什么。
“前段時間。”
那張總是沉默不語的臉,依舊沒有多余的波動,像是封存的雕像,姜來的身T被突如其來的疼痛支使,險些塌陷,卻忍著沒讓情緒外泄。
最后還是跟著遲野上了船,接過工作人員給的花。船開始行駛的時候有咸咸的海風往臉上打,底下是碧綠sE的波浪,DaNYAn著晃動。
遲野愈加沉默,姜來看著他隱匿在Y影中的側臉,有些低落,沉默是所有矛盾的幫兇。
她能讀出遲野當下每一個肢T動作所代表的情緒,像是突然開竅般,直覺到他的愁苦與悲戚,姜來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么,只是在一旁站著,那點不合時宜的責怪被當下的心疼壓制,有種束手無策的茫然。
她尚且沒有真正理解Si亡的意義,心上被厚重的烏云籠罩著,直覺天要塌下來似的,姜來從來不敢設想倘若有一天方芝蘭離開她了,世界會變成何種情形,可再痛苦再灰暗好像也只能是她一個人的世界末日,連悲傷都是獨一份的。
這種切膚之痛只能憑淺薄的想象去具化,卻無法在感受上做到一致。
姜來在這樣間隙里,漸漸開始理解遲野的沉默和內斂,像是心甘情愿的吞下了所有的苦藥片,獨自消化著原本不屬于她的情緒。
她看著遲野打開黑sE盒子,腕間青筋鼓動,隨著鮮花和誓言的結束,略微顫抖的張開手,轉眼什么都不見了,姜來仿佛聽見了一聲微弱的嘆息。
兩個人站在人群中,周遭是隱約的啜泣。姜來伸出手,捏捏遲野的大拇指,指腹那點溫熱的氣息透過指尖厚重的繭往心口送,遲野低下頭看她,對上那雙g凈澄澈的眼睛,眼底不再Si寂一片。
葬禮結束,兩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姜來低著頭,眉心微皺,咬著嘴有些莫名的煩躁。遲野見她已經是第二次抓頭發了,沒再往前走,站在原地。
“怎么了?”遲野問她。
姜來想了想,嘆了口氣,神情逐漸不滿。
“你為什么要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