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下了場雨,莫名其妙的雨。
明明月亮都出來了。
遲野躺在房間的小床上,身T側著,這張床還沒有他身形長,躺著只夠翻個身,身T要蜷縮。他習慣了這樣的姿態,微微弓著背,手枕著頭。
窗戶拉不上,留著道縫隙,微小的,透著風往里灌。在它和墻面連接的地方,常年生銹堆積著一層厚積的瑣碎,打開和關閉都是難事。
外面一片暗,聽聲音只知道雨下的不大,敲在建筑物上留下一陣破碎斷續的節奏。遲野睡不著,對他來說失眠是常事。
這邊太擁擠了,所有的居民樓擠在一起,抱團取暖似的,被擠在樓宇中間的屋子連透光都難,遲野眼睛里沒有一絲光亮,只能隱隱約約看出點細微的輪廓。起伏的呼x1在這個夜里顯得格外喧囂。
好像連同他僅有的感官和想象都被黑暗覆蓋,看不見絲毫的sE彩。
遲野第一次有些恍惚和遲疑,他皺著眉,突然就想起姜來趴在教室窗口那個害羞又張揚的笑,五彩斑斕像沾了顏料的泡泡,串起一大段情節。
他第一次見到這么濃墨重彩的人,囂張又放肆。
遲野翻了個身不再對著窗外,指尖輕輕的點了點冰冷的墻壁,整個人都清醒過來。
他從床上坐起來,心跳也跟著慢了半拍,有些飄渺恍然,像是做了一場觸手便破碎的幻夢,在Si水里泛lAn,卻怎么也掀不起波瀾。
第二天一大早有人敲門,遲野睜開眼就清醒了,開門被人抱著大腿,低下頭看見李漁r0U嘟嘟的小臉,仰著臉沖他笑。
“阿姨。”
遲野喊了聲,眼前的nV人沖他笑了笑,圓潤的臉上寫滿了和善。
“小野啊,我今天有事走不開,李漁你幫我照看一下。”
李美娟是個單親媽媽,和阮月認識很多年了,平時特別照顧他們家。
遲野今天剛好休息,蹲著把小姑娘抱起來,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