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馬車離開,謝泓面上的笑容慢慢淡下來。
這時他身邊的譚崢突然跪下來。
“表兄這是何意?”
“小人不配,是小人連累大人。”欲磕頭,被謝泓制止,“此事與你無關,他們針對的是我。”
“不,是小人無用,給大人添麻煩,竟要靠買官入仕,浪費大人好不容易給我爭取的機會,若非大人相助,小人根本不可能通過解、省二試,最后卻止于選試,小人實在……”面上滿是懊悔。
“過去的事情無須再提,忘記了對你我都好。”謝泓嚴肅道。
譚崢絲毫沒有繼承外祖的才華,寒窗苦讀八年,從未通過解試。謝泓進入吏部的第二年給他開方便之門,將解、省二試泄題于他,又帶他疏通考官,最后勉強及第。吏部選試時謝泓照例回避,無奈譚崢極度緊張和心虛,眾目睽睽下竟無法張口,即便謝泓提前為他做好打點,最后還是未能通過選試。
沒通過選試的及第者還可以去各郡縣自薦縣丞等幕僚之職,從底層做起慢慢進入仕途。謝泓給譚崢物色了閬洪郡的職務,但他心灰意冷之下拒絕了,隨后四處自薦無門,最后花光自己的積蓄買下這里的縣丞之位。
買官的消息傳到謝泓耳中,盡管不悅,還是親自過來給他處理收尾,確保即使風聲走漏也不會被人抓到證據(jù)。
所以這次何靖二人想要得到的證據(jù)早不存在,謝泓之所以瞞著麒靈也要親自過來一趟,一來賣官是假泄題是真,必須處理掉密件才能避免被人順藤摸瓜抓到他把柄;二來反將何靖一軍,牽扯到袁保是意外之喜,賣他一個人情換莊柔在工部順遂。他在吏部為她備好職位,但如今局勢若能扎根工部,皇上會對她更另眼相看。
此事已了,謝泓把譚崢帶回縣衙,再出來時意外看見莊柔站在縣衙門口,無比幽怨地望著他,“師兄……”
他啞然失笑,“你怎么來了?墨燭沒跟著你?”
“墨燭在馬車里看著陸重錦,你事情處理好了嗎?何靖包巍還有個不認識的人跟蹤你。”
“我知道,那人是你們工部的尚書袁保。”
她大驚,“袁尚書也要對付你?”頓時心慌意亂,思前想后,她說:“我在工部是待不下去了,你找個機會把我弄出來吧。”
“沒關系,此事袁保欠我一個人情,你大可放心,他不會為難你。”他笑了笑,“而且他也不是要對付我,他想借這事抓我把柄,他要入主中書省,吏部是大障礙。”
自易恩陽被罷免后,中書省右相一職始終懸空,六部尚書都盯緊了這個位置想更上一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