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劉寬誦讀了楊慎的《臨江仙》,朱元璋、朱標都不禁在心中反復品味了一番。
稍頃,朱標感慨著道:“這首《臨江仙》確實足稱傳世名篇,幾不遜于幾位宋詞大家的作品。”
朱元璋道,“此詞將朝代興亡當做談資,讀來既慷慨悲壯,又回味無窮,可見那楊慎在此道上確實才華卓絕。”
“不過,他能寫出這樣的詞來,應當經歷了不少事吧?”
劉寬道:“回陛下,楊慎作為當時首輔楊廷和的兒子,考上狀元本就備受爭議,虧得他才華卓絕,才保住了功名。”
“正德年間他基本都在翰林院任職,到了嘉靖年間,他先是參與編修《武宗實錄》。”
“后在‘大禮議’之中觸怒嘉靖帝,被貶謫至云南永昌衛。而在之后的數十年,雖往返于四川、云南,但仍終老于永昌衛。”
“似乎是死于嘉靖帝之前,活到了72歲。到了后面隆慶、天啟年間才兩次對其追謚,算是為其平反。”
“果然。”朱元璋聽了一笑,“你看歷史上那些詩詞大家,大多是大半生乃至一生郁郁不得志之輩。”
“正是因為經歷坎坷,他們才對山河與人生有足夠深刻的感悟,進而寫出傳世詩詞。”
劉寬心道:這可未必。
經歷坎坷,對山河、人生感悟深刻確實是寫出傳世詩詞的必須,但卻未必就一定郁郁不得志——后世那位偉大的圖書管理員便是例子。
大約是對楊慎這種只在文學方面留下傳世成就的大才子不感興趣,朱元璋接著便問:“那徐渭莫非也是如解縉、楊慎一般的文壇才子?”
劉寬道:“回陛下,徐渭確實如解縉、楊慎一般博學多才,但相比之下,其人更應該以怪、奇、狂來形容。”
怪、奇、狂?
聽劉寬這么說,朱元璋、朱標都更有興趣了。
“徐渭出生于正德末年,生活于嘉靖、隆慶、萬歷三朝。此人也是年少時便顯露聰慧的一面,在地方稱為神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