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蕓夭!蕓夭啊……”
身心交織的疼痛,使方四娘的哀呼聲顯得尖銳。望日峰已經變成了火海,蕓夭怎么可能跑的回來?聽其他人的喊聲,送行的那幾個壯年也下落不明。
“蕓夭蕓夭!她就是個妖怪,真是要害死我們了!快走啊!”
火海照映之處,慌亂而絕情的人,丟下方四娘,預備奔向安全的地方。
方四娘無心奔逃,撫養蕓夭這些年所受的非議與怨懟,讓她心灰意冷起來。蕓夭一死,她就是了無牽掛,生死由天就好。
可偏偏,那些從門前經過的人,都要伸長脖子啐一口、罵幾句,言辭比往日惡劣——
“那個禍害終于死了!可還要連累我們,真應該讓她墮入煉獄!”
“四娘還哭吶,養條狗也不至于一直招惹禍端,連一聲阿娘都沒有叫過她,她還把野種當寶貝了!”
冷言冷語,掠過熾熱的火焰,壓在方四娘心頭。
“她不是妖,她不是掃把星!她只是一個苦命的孩子啊……”
方四娘嘶啞的咆哮,被火舌卷了回來,一如既往地徒勞。
另一方,煥塵俯視著緩緩直立起來的巖火巨獸,手指如蓮瓣輕合,泛著凜凜冷光的寒刃,重新凝結。
這不是短劍或匕首,僅僅是一截不完整的劍刃。它堅定的浮于煥塵手指前端,之間隔著寸許,周遭氤氳著迷蒙的寒霧,使煥塵的食指與中指也顯得玉雕一般。
這個龐然大物,早在蕓夭之前就已潛伏于此,煥塵也知道,不過于己無害,他沒必要動帝君安插在凡界的工具。
可是現在它已然迷失本性,圈地養了一堆妖獸禍患殺伐凡人不說,還拎不清的要對自己動手,妥妥的找死。
不過這巖火巨獸沒腦子,卻很耐打,不將它碾個神形俱滅,它還會吸附周圍的土石,重新生長。
于是,煥塵微啟唇,“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