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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不知是幽夢第幾回翻身,朝向內側,呆呆望著黑暗里那扇微亮的窗,泛著雪白的月光,使她睡眼迷離,神色恍惚,不由心念一轉,想到了梅自寒,那片灑在她心上的白月光。
想著他,心倒是不知不覺沉靜了下來,只是隱隱覺得難過,聯(lián)想今日之事,猶如避暑失貞,都讓她無顏面對梅自寒,自己的身子如此不潔,她覺得這像是一種背叛,因為沒能守住自己,她又一次背叛了心愛的男人,因而陷入深深的愧疚。
她對著身后輕如夢囈喚了聲:“蘭瑩,睡了么?”
“沒有?!彼獯驳奶m瑩雖不像她翻來覆去,卻也是平躺著久未合眼,她清楚聽見身旁幽夢每一個翻覆間的心神不寧,知道她很煩惱。
幽夢倦怠不想轉回,手指摳著金絲軟枕上的斑斑繡花:“怎么也睡不著呢?”
“興許是認床吧,我來府上還不久。”蘭瑩也只靜靜躺著不動,“呢?睡不著,是不是有心事?”
幽夢含糊道:“我在想一個人……”
蘭瑩心上一凜,恍如感同身受,平一平心神淡淡笑道:“是么?是什么人讓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一個我求之不得的人?!庇膲粽f,語氣里飄出小女兒家的嗔怨,“自打住進這府里,我每天都在等著他,真是度日如年……”
蘭瑩雙眸微闔,遮住眼底隱隱的憂愁:“既然如此,就在心里一遍一遍默念他的名字,直到將他喚入夢里。”
幽夢病懨懨道:“也相信念念不忘,必有回響么?”
蘭瑩沉靜想了片刻:“會的?!?br/>
“蘭瑩啊……”
“唔?”蘭瑩不解她這欲言又止。
她看不到幽夢的臉上是一種怎樣的委屈:“心里可曾有過一個人,也令像這樣,一日不見,思之如狂?”
蘭瑩心似一葉落在湖面,微微蕩漾,泛起漣漪萬千:“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