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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彼此都撕開那張偽善的面具，藏在下面的竟是那么丑惡的嘴臉，婉笑渾身發冷，而卞惜顏噙著淚與她咄咄相視：“后宮里有多少女人恨著？皇后忌恨，敏妃和東六宮的女人哪個不恨？她們都將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在乎多我一個嗎！”

    還是這么理直氣壯么？到現在她都不愿向自己懺悔，婉笑痛怒交雜地質問她：“所以就可以不擇手段，像她們一樣來害我和我的孩子嗎！”

    不想害也害了，卞惜顏終是凄笑一抹扭過臉去。

    “還記得那天么？”婉笑深深吸了一口涼氣，緩下了口吻和情緒，“恰逢是幽夢周歲生日宴，那個由皇后安排來的奶娘在將幽夢抱下樓時，故意裝作沒踩穩，孩子從她手里飛出，當時離她最近的毫不猶豫撲上去，抱緊襁褓中的幽夢從樓梯上滾落下去，她才得以安然無恙，而卻因此摔傷了自己，臥傷在榻一月下不了床，那條腿上至今還留著滾下樓梯時劃傷的一條疤……”

    卞惜顏淚目凝滯，頓覺左腿外側凜然一疼，那段驚魂的回憶早已銘心，孰能忘懷？

    婉笑心是極堅忍的，在此之前再強烈的恨意，再洶涌的怒火，都沒能讓她流出淚來，可提起這件事，竟是不敵心口萬般悲愴，潸然落淚而哽咽起來：“是不顧自己的安危，保護我的女兒，我才會滿心滿懷地感激，感激到毫無保留地信任，我相信和后宮其他女子不同，比她們都要善良……”

    卞惜顏亦如她，閉著眼卻止不住淚流成河——幽夢，當真占據著她心里那一片溫存的柔軟之地。

    “我真心拿當姐妹，卻幫著皇后來害我？”婉笑痛泣失聲，緩釋了好一陣，喉嚨堵得發疼，“當我知道真相的時候我有多痛心明白嗎！我所堅信不會害我的人，卻是在背后害我最狠、傷我最深之人！我小產、絕孕、杖責、失寵、慘遭幽閉……我之所以從天堂跌進地獄，在宮里受盡了磨難，是因為我看錯了一個人，誤信一個親如姐妹卻心如蛇蝎的！……”

    “也不差啊……”卞惜顏那雙淚眼陰冷地斜向她，“我是心如蛇蝎，的心腸難道就不毒么？為了算計于我，還不是學得有模有樣，用麝香去害了芙美人腹中的孩子？更害得芙美人早產，血崩至死！……婉笑，手上也沾滿了無辜之人的鮮血啊……”

    婉笑轉面拭去一把眼淚，重作鎮定地看她：“皇后一定暗示過芙美人體虛吧？為什么她還一定要護這一胎，想過嗎！”

    “……”卞惜顏驀然結舌，眼光變得飄忽。

    “皇后早就買通了太醫院上下，芙美人的身子如何、胎兒如何她根本了如指掌！她早已有害芙美人之心，只是不能用她自己的手。”這其中的陰謀詭計，婉笑看得清清楚楚，可有人為什么明知如此還寧愿當個瞎子？這令她心寒不已，“她不暗示把這燙手山芋丟給我，便是要芙美人的胎在手上出事！”

    卞惜顏無話可說，她不笨的，從皇后找上她的一刻她就知道這是一個陷阱，皇后這次的目的很明確：卞惜顏和姜婉笑，二者選其一，必須有一個人成為陷阱中的獵物。

    “或許沒的選擇，又或許本心就是希望我栽進去的？”婉笑冷眼望著靜默的她，“好，我就如們所愿，去當這個壞人，成們的私心。但是這一次，我不會再任憑們算計和魚肉，我要們反受其亂自食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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