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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們繞到崇明殿門外簇成一團(tuán),爭相探頭窺望,幽夢則獨(dú)辟蹊徑繞得更遠(yuǎn)些,在墻角尋一處軒窗靜靜悄悄地打開,由寒露扶著她踩上石頭,墊著腳往室內(nèi)望去——
她見一重背影走過眾皇子的席位,身形頎長,正在給皇子們講解《周禮》,他聲音清潤沉郁,語調(diào)和緩偏冷,聽得出確實(shí)很年輕。
興許是察覺了門口沒規(guī)矩的公主們,男子頓了頓,說道:“今日課業(yè)就到這里,請諸位皇子潛心領(lǐng)會。”
幽夢正期望他能轉(zhuǎn)回頭,讓她看眼相貌,卻聽那群公主們鼓噪:“出來了出來了!”
她便從石頭上下來,也想去門口看上一眼,只要站在后面,讓其他姐妹在前面失禮,掩護(hù)住自己就好,可她未防有只暗手從背后推了她一把,令她整個人瞬間失衡前仰——
“公主!……”寒露驚呼聲中,幽夢撲進(jìn)殿室內(nèi),腳下被門檻一絆,轟然摔在了所有皇子、公主,還有那位新來的太傅面前!
以幽寂為首的皇子們皆是錯愕不及,不明狀況,身后的公主們也不知是誰笑出第一聲,然后就紛紛跟著大笑起來……幽夢承受著十幾雙眼睛的注視,羞愧得無地自容。
已經(jīng)無心去推敲到底是誰推的她,只覺得在這樣的場合下出丑實(shí)在丟人。她趴在地上不敢起身,也不敢抬頭,此時有人走來身邊,半蹲半跪,一雙鎮(zhèn)定的手扶在她孱弱的肩膀上。
她驚怔轉(zhuǎn)過臉,對上一雙清澈的眼眸,不帶笑意,卻有安定人心的力量。
周圍氣氛古怪變得安靜下來。
他不言,卻把期許寫在了眼神里:別怕,起來。
他頭上的虬枝梅花簪吸去了她的目光,她便瞬間想起了那個梅雪相映的黃昏,那段幽緲絕塵的琴聲。
從此,她便記住了這個男人,他身上有淡淡的梅香,眼里有清涼的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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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看到她,顧不得去撿拾地上掉落的書卷,而是先傾身向她行禮:“臣梅自寒,參見公主。”
她仍舊目不轉(zhuǎn)睛望著他,眼光如膠凝,一動不動,像在夢境般地看成了癡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