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淵并不知道含清是怎么死的,那時他早已入魔,對正道的一切都不在乎了,現在乍一聽含清長老的名字,云淵才想起來自己這一身的醫術和煉丹的本領全都是含清教授給他的。杜采不是好養父,更不是個好師父,云淵雖拜在杜采座下,但只是個掛名的師父,興致來了才去指點些皮毛,含清其實才是云淵真正的師父。
前世正道攻上來的時候他的確沒看見含清長老的身影,還以為他是留守在踏云宗。現在看來,恐怕含清長老根本就沒有活到那個時候就被杜采干掉了。
與此同時,被請到魔主臥房的“懸壺醫”完成了他此行真正的任務。他單膝跪在魔主面前,雙手捧著卷軸奉給魔主。
魔主并沒有動作,譏笑道:“怎么,你們正道不是自詡清高,與我這個魔主下跪,不是污了身份?”
“前輩自謙了。”懸壺醫道。谷主在他臨行前特意告知,讓他稱呼魔主為“前輩”。懸壺醫不明白谷主這樣做的意義,但只要是谷主的吩咐他就會去照辦。
魔主瞇了瞇眼睛,剎那之間懸壺醫就被一團黑霧包圍。懸壺醫仍跪在原地,因為谷主也說過,如果魔主攻擊他,不要反抗。他是抱著必死的心態來的,所以當自己的呼吸越來越困難,眼前陣陣發昏的時候,他也沒有動一下。
黑霧散去,魔主的心情似乎有些不好。
“你不怕我殺你?”
“魔主都自稱‘我’了,想必是對在下有些滿意的。”懸壺醫從口袋中摸出了谷主交給他的藥丸咽了進去,呼吸一下就順暢了。
現實的魔主與他印象中的十分不同,他以為魔主會是暴躁無常殺戮成性的,可從那天他們沖入魔界開始,沒有一個人被處死。
“稱呼只是符號而已,我想殺你,就能殺你。”
“谷主說您不會的。”懸壺醫說出了背后真正的理由。他們谷主似乎對魔界十分熟悉,也很清楚魔主的性格,才會如此篤定地告訴他魔主并不會殺他們。
谷主谷主,又是這個谷主。魔主據守魔界三百年還沒遇到這么棘手的人,這個谷主甚至還知道那些石頭的用法,難不成是從哪里得到了消息?
“你的主人想錯了,我現在要殺你。”魔主抬手就要叫小妖進來。
“請您看完卷軸后再做決定,在下絕不糾纏。”懸壺醫把手中捧著的卷軸又往上送了送。
手上重量一輕,懸壺醫立刻站起來退到一邊放輕了呼吸,不打擾魔主查看他們谷主的書信。
一頭白鹿徐徐出現在了畫卷之上,它四肢挺立修長,高貴的頭顱轉向側面,看著畫卷之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