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小燭醒來時只覺得頭痛yu裂,手指一動,m0到的是yy的木板床,再一睜眼,印入眼簾的是一間空空蕩蕩的磚房。她扶著腦袋坐起身,掀開自己身上單薄的棉被,從床邊破舊掉漆的木頭柜子里找了件洗的發白的外衣,趿著鞋下了床。
桌子上放著一個茶壺,也沒個茶杯,她便仰著脖子倒了些水在嘴里,茶水已經冷透了,她渴久了,此時也覺得如同甘霖一般。
她用衣袖擦擦嘴,忽然“吱呀”一聲,門開了,走進來個身量高大,身穿粗布麻衣的年輕男子。他手里端著個鐵盆,挽起的袖子下露出兩節肌r0U明顯的小臂,上面搭著一條因為用了太久而變得又薄又皺的毛巾,見她醒來,高興道:“妻主大人,你醒了。我做了粥和餅子,要吃一點嗎?”
歸小燭只是呆呆地看著他,沒有答話。男子見她一言不發,臉上笑容被一副yu言又止的神情取代,他將盆和毛巾放在桌上,正要默默離開,歸小燭驀地站起來,捉住他的一角衣袂,問:“你叫什么名字?為何叫我妻主?我……我的頭好痛,什么都不記得了。”
男子聽到她說頭痛,伸出手掌貼在她額上,他的手寬大如蒲葉,指節上帶有一些繭子,是一雙慣于做活的手。感受到她沒有繼續發燒,他舒了一口氣,猶豫地說:“我叫荊路平,我們……我們三月前成了親。”
不知為何,歸小燭覺得貼在她額上的手掌溫熱柔軟,讓她頓生親近之感,察覺到荊路平要收回手,她下意識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腕,問:“所以我們是夫妻咯?”
“嗯……算是。”荊路平僵y地說,又輕咳兩聲,繼續說:“幾天前,妻主和人打架,傷了腦袋,之后便一直昏迷不醒。”
“哦,那我應該就是因為這個才失去記憶的,”歸小燭終于松開了手,懊惱道:“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想起來。”
荊路平表情有一絲不自然,安慰道:“會想起來的。”
歸小燭敲了敲頭,腦海里仍然一片空白,只得暫時作罷,見荊路平仍然站在自己身邊,便朝他展顏一笑,說:“謝謝你這些天的照顧,我洗漱完就去吃飯。”
荊路平“嗯”了一聲,垂下眼睛,退出房間,掩上房門。
歸小燭在水盆的倒影里見到了自己的臉:面容普通,勉強算的上清秀,看起來頗為年輕;又整合了一下現在能得到的信息:自己已為人妻,家中看起來似乎十分貧寒,勉強溫飽的樣子;嘆了口氣,伸手掬水將手臉洗凈,穿好衣服,便推門出去。
日頭還未升高,院中種著幾畦青菜,旁邊還圈了J圈,養了些J鴨,正在啄食槽中被切碎的菜料,看來有人早早地便喂好了J鴨。家中一共三間瓦房,一間是她方才睡的臥房,一間充做廚房和倉庫,還有一間偏房,房門緊閉,不知是做什么的。
院中支了張木桌,桌上放著一盤面餅和三碗粥,還有一小碟蘿卜咸菜。歸小燭正好腹中饑餓,拿起餅便啃了起來,又口齒不清地招呼荊路平:“夫君,別忙活了,快坐下一起吃呀。”
一個身背竹簍的少年從外面走進來,正好聽見這句話,頓時氣急敗壞地對歸小燭說:“說了不準你這樣叫!”
歸小燭一頭霧水,問正從廚房出來的荊路平:“夫君,這人是誰?”
荊路平局促道:“這是我弟弟,荊懷野——懷野,洗洗手快來一起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