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染黑著一張臉,冷冷的答道:“柳夢,孤的耐心有限,此話莫要再提。”
“哎~又要自己走路了。”蕭染走后,柳夢無奈的低聲嘆息。這一次看來蕭染對要自己的決心不可動搖了,那只能再想辦法逃跑了。
蕭染暫時被自己想要離開的想法所影響,沒有考慮到自己為何會偽裝在他身邊,但是時間一長,以自己對蕭染的教導,蕭染應該會很快反應過來。那自己以后的路將會十分艱辛,這并不是她想要的生活,更何況她明知道自己忍不下心殺了蕭染,那就不會再趟這趟渾水了。
所以她現在一直在惹怒蕭染,為的便是為最后可能會開啟的真相留下時間,她還是不忍心傷害蕭染,若是蕭染知道此中緣由,最受傷的并非自己,而是他本人,所以她必須要盡快離開。
“如此連環計,想必他應該不會破解了。”柳夢手中不停的撫摸著一個木牌,點點血跡滲透后呈現的一種詭異的黑色,被柳夢長期抓在手中撫摸而趨于光滑的界面。
“蕭”字被深深的刻在木牌之上,在秦國,木牌有很多的作用,此時用玉石代表身份的也不少,但是普通的將士或者小隊長一類的都只有用藥水泡過的木牌。
當初在剛剛恢復光明就看到滿地的死尸時,那是一種難以言表的極度恐懼。只是那時候死寂的心在看到一個明顯是頭目的尸體時,毫不猶豫的就在其身上翻找起來,這個木牌就是那小隊長的,而自己也一直是憑著這個來找線索的。所以時至今日,柳夢一直有一個習慣,就是當自己緊張或者思考的時候,會情不自禁的拿出木牌放在手中摩擦著。
不過自己在蕭染面前卻是很少用它的,因為一個謊話。就是“這個木牌是從一個因保護我而死去的將士身上拿來的。”在蕭染問出為什么自己身上會有這個東西的時候,自己就是這樣回答的。
但是自己若是在他面前一直把玩這個木牌,那蕭染估計會產生別的懷疑,畢竟當初因為保護自己而死的將士不算少數。
看著手中那曾經作為自己支柱的木牌,柳夢轉手將那木牌放在木幾上,因為現在的天氣還沒有變冷,所以屋內還沒有火爐什么的,柳夢找來火燭,木牌在她的注視下徐徐燃燒起來,那個承諾。已經不作數了。
“笑顏之舞,天下第一。”言諾的笑聲是那樣開朗,云笑顏在樹林中因為一時開心便就地旋轉了幾圈,誰知言諾竟然這樣取笑于她。“言諾你莫要如此取笑我,若是我真舞一曲,或許我敢稱天下第二,無人敢稱天下第一呢。”
那時的話言猶在耳,然而現在那些記憶卻在慢慢的消失中,柳夢知道,她的心已經開始遺忘了。而那之后她終于沒有在言諾面前跳過那只她一直偷偷練習的舞,雖然眼睛看不見會給自己造成很多干擾,可是當初為了那句話,私下里她不知跌倒過多少次,卻還是按著心中所想來練習那舞。
而今,她卻要為了逃離自己心中的背叛跳那支舞。那支舞是為言諾而編?蝶舞,當初的她想與言諾一同比翼雙飛,做一對蝴蝶情侶。然而現在的蝶舞卻被她冠上另一個含義,像蝴蝶一樣自由的飛走,往事便讓它若莊生曉夢迷蝴蝶一般,散去吧,了無痕跡。
身體一個旋轉,抓在手中的絲帶在空中滑出一個完美的弧線,然后慢慢下落,一圈圈自發的纏上柳夢的手腕。這個可是柳夢練了很久的,雖然當時自己眼睛看不見,不過五感中的其它四感還是十分靈敏的。而這種舞最終便是從其它四感中發掘出的,所以她即便閉著眼睛也能跳出。
她要逃走,本來可以有多種選擇,可是最后她還是選擇了最驚艷的。人的意識在那種情況下都會變得很薄弱,然而蕭染卻是一個意外,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柳夢才準備用這個方法,因為蕭染太了解自己,所以覺不會以為自己會用這么拙劣的方法來欺騙他,而自己用的便是他這樣的心態,表面裝作嚴謹,實際內心卻放松。蕭染伸手推開門,門內一層層各色帷幔隔絕里最里面的那層春色。煙霧繚繞的氣氛中,有一抹艷色閃進蕭染的眼中。待看清楚那人的穿著,蕭染倒吸一口氣,“嘭”的一聲,大力關上門,隔絕了外面侍衛們的眼睛。
雖然眼瞳的顏色變得更為深沉,只是氣氛卻被蕭染的氣息弄的頗為僵硬。
只見柳夢穿著自己找人做的舞衣,正半倚著身子,等待看者的到來,而顯然的蕭染就是她所等的人,柳夢的舞衣做的十分大膽,手上纏繞著一層密密麻麻的金色絲帶,連身上都是纏著七彩的絲綢帶子。只有下身的衣裙還稍顯保守,層層的紗狀如海浪般,飄渺的幻美。隨著柳夢的一個旋轉,紗裙飄了起來,蕭染這才發現柳夢下身的裙中還穿著一件類似于騎馬裝的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