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醫(yī)者的身份的話,那我便見上一見,但是若是以弟子的身份的話,我不會相見的。”柳夢卻是搖搖頭,目光不容置疑的道。
“……兒,師傅他老人家對你最為關心愛護,你又如何不能理解師傅的一片苦心呢?”燕文濤苦口婆心的勸道。
不過柳夢顯然沒有想要拜見的想法,仍然側身立于巷口。“并非我不見,若是相見卻不能守在師傅身側,你讓師傅和我都情何以堪。希望越大失望便越大,師兄,莫要以師傅之名留我在周朝了。”
燕文濤看柳夢那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樣,心中也不想對其有過多的壓制,心中暗想即便是讓柳夢見下師傅也是好的,所以便點頭算是答應了。
燕文濤在單楓行心中的地位想必也不低,所以和燕文濤一同進去單楓行的行館時根本沒有絲毫阻礙,不過就憑單楓行那般厲害的劍術,想必也不怕一些厲害的宵小之輩有什么想法。
柳夢隨燕文濤一直走到后院里,時下的天氣已經(jīng)趨于較高的溫度了,所以院中一個身穿白色絲綢練功衫的鶴發(fā)老人正在打坐。雙手的拇指與中指指心相對,手心朝上,而在食指和無名指上則平放著一把劍,柳夢一看便知那把劍的重量肯定不輕,但是被老人這樣支撐著卻感覺不出那把劍的重量。
柳夢看了燕文濤一眼,卻發(fā)現(xiàn)燕文濤根本沒有看向自己,燕文濤的神情很是恭敬,低眉順眼的神情一絲一毫都看不出他的剽悍之處。
柳夢見此只得也順從的沒有任何動靜了,雖然身體沒有任何動作,但是卻不能攔住柳夢那如光似炬的打探神情。
這是一個溫和的老者,至少柳夢沒有從其身上發(fā)現(xiàn)任何盛氣凌人的感覺,四周的氣流在緩慢的流動著,本來有些狂暴的風一進這小院便好像是被撫順毛的野獸一般,變得緩慢起來。柳夢心中暗驚,難道這世上真有如此功夫?這讓她對這單楓行也另眼相看了,畢竟她所遇到的最厲害的人便是酒劍,但是她知道憑酒劍那般的樣子,根本沒有如眼前老者一般,能影響周圍環(huán)境的能力。
“文濤,一歲時間,為何武功仍沒有精進?”老者只是閉著眼睛,但是柳夢卻能感覺到一種被窺探的感覺。想必是眼前的老者不知用某種手段窺探二人呢。
只是再看看燕文濤,卻發(fā)現(xiàn)他仍然是那副樣子,沒有任何表現(xiàn),柳夢不禁暗道:難道他感覺不到嗎?
“師傅教訓的是,只是文濤自覺已達自身極限,無所精進便亦無所可惜之處。”燕文濤微有羞愧的說道,不過另一句話的含義卻是他已經(jīng)滿足現(xiàn)在的情況了。
單楓行臉上仍不見任何波瀾,只是口中卻說著:“為師早已知曉你并無追尋武學巔峰的意愿,若非顏丫頭當初堅持,為師絕不會。只是顏丫頭那般好的條件卻也無此意,只有玉景最接近為師了。”柳夢在一旁卻有些疑惑,這老者的模樣未免太淡然處之了吧!
雖然他看起來說話什么的都給人一種將要升仙的飄緲之感,不過柳夢卻知道這種感覺是劍客口中所說的心境的升華。只是對于柳夢這樣擁有著奇異想法的人卻并不是這樣看的。眼前的老者雖然給她一種壓抑的感覺,可是柳夢卻感覺這個老者已經(jīng)行將就木了,或者說這老者身上彌漫著一股死氣也是可以的。
任何實力在年齡上都是云煙,若是說鍛煉身體練內(nèi)功可以延年益壽的話,柳夢還是相信的,可是她卻絕不認為這些東西可以保證一個老者突破真正的什么。若真說突破什么的話,那最多便是對生死的勘破還比較說得過去。
柳夢不知其實她的心境現(xiàn)在已經(jīng)上升到何種地步了,在三個師兄妹中最受益的并非劍術武功最出奇的周玉景,卻是心境快要到達臻化的柳夢,當然現(xiàn)在的柳夢并不能感受心中那些對生命感悟所得來的好處,更多的只是一種心境的舒緩。
只是她的這一想法,顯然沒有逃過單楓行的感觸,因為柳夢四周的空氣突然靜止了一下,然后才又緩慢的飄散開來。單楓行一直沒有表情的臉上突然出現(xiàn)一絲僵硬,然后一直緊閉的雙眼驟然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