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沁柔在心里反反復復地用母親說過的話凌遲自己,只覺得狼狽不堪,淚水快要溢出眼眶,便默默地快步回了房間,緊緊關上了門。
如此,院子里只剩了謝蕪悠和謝瓊鳶以及丫鬟們。
“你們忙自己的去吧,我有些體己話要和三娘說。”謝瓊鳶淡笑著看謝蕪悠,拉起她的手,帶著她去了個空曠的亭子。
“長姐一日到望月,不怕穿幫嗎?”謝蕪悠暗暗與她拉開距離,坐在石凳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謝瓊鳶手指輕輕一揮,茶水上便冒出了淡淡的熱氣,謝蕪悠一頓,還是順勢品了一口,搖了搖頭:
“涼了便是涼了,即使用神通回暖,也不如新泡的有滋味。”
謝瓊鳶揮開茶壺蓋,控著一口茶從壺中飛出,手指一旋將它變成個冰球,吐出細長的蛇信子卷入嘴里,閉目一笑:
“個人有個人的品味而已,熱的輕宣,涼的沉斂,各有風情。”
謝蕪悠笑著拍了拍掌,“妙哉,閣下這活了千年的眼界,我等凡人自嘆弗如?!?br/>
“謝蕪悠。”謝瓊鳶突然收了笑意,喚她的名字,“我是來道歉的,是我做錯了,我不該算計你,我應該告訴你實情,再和你商量著去解決,我雖然活了千年,卻從不懂什么是情感,但昨天與你分開后,我好像有點明白了?!?br/>
她拉住謝蕪悠的手,別過頭不看她,聲音里卻帶著乞求,“再給姐姐一個機會,好嗎?”
對方久久不答,謝瓊鳶的心漸漸沉了下來,她不知道自己做得對不對,甚至說的做的都還摻雜著一些不知從哪模仿來的東西,但她感受到了那種被守護的溫暖,超越生死的力量,便不愿意再放開,再去做一條冰冷的蛇。
可是,她本來就是冰冷的蛇。
謝蕪悠,不愿意再渡她了。
正當她要撤回手時,謝蕪悠的另一只手卻蓋了上來,聲音有些哽咽:
“好,姐姐?!?br/>
她欣喜地抬起頭,看見了滿臉淚痕的謝蕪悠,不是她想象中的冷硬,而是脆弱地像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