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蕪悠回到房中,煩躁地脫下了身上所有衣服,胡亂扔在地上,用巫力蒸干頭發,將襲衣往身上一套,便將自己塞進了被子里。
怎么會有這么討厭的人?精準地踩在她的所有軟肋上,輕描淡寫地擊碎她的偽裝,教她的情緒土崩瓦解,而他自個卻又永遠尋不到錯處,看著無辜又可憐。
不對!什么可憐?他哪里值得人可憐了!
明明,他才是被保護起來的那一個,他甚至不知道,他所習以為常的太平,是用誰的命換的!
誰都可以,可是他不行,不然她與李謹的情,便真的和沒存在過一樣了。
謝蕪悠在心里賭咒發誓,同時不斷論證著要遠離穆沉熙的理由,想著想著,困意竟然又升了起來,不知是思索到哪時,她徹底睡了過去,去夢里繼續想了。
次日,清晨溫暖的陽光落在她的臉上,順著睫毛打下扇子般的影,她眼睫微顫,睜開了琉璃般的眼睛,眼里的微光與昭陽相映,帶著些閃亮的希望。
她神清氣爽地伸了一個懶腰,卻見惜花和憐蝶緊緊貼著房門站著,面上帶著些欲言又止的尷尬。
謝蕪悠嘟著嘴瞇了瞇眼,抬手指向憐蝶:
“憐蝶先講,然后惜花補充。”
憐蝶抱了個拳:“回小姐,婢子無能,沒能完成您交代的任務,請小姐責罰。”
惜花撞了她一下:“你這不跟沒說一樣!”
憐蝶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這不是怕你沒話補充了嗎?”
“瞧你這樣。”惜花嗔了她一眼,秀氣福身:“小姐,外面來了約莫二十個侍女,把脂粉釵環衣裙都送來了,還等著伺候小姐洗漱。”
“嗯,很好,那咱們也得好好表現。”謝蕪悠一拍床板,輕盈地躍起,穩穩落在地上,朝門口大步走去,端得是斗志昂揚:
“一定不能給她們留下好印象!”
憐蝶著急忙慌地跟上去,還想再問問謝蕪悠自己該怎么做,惜花落在后面,面上不可抑制地露出一些真心的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