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蕪悠貓大吼一聲,旋即撲了上去,四只爪子嵌進那人面上皮肉里,尖利的牙齒對著鼻梁重重咬下,令貓血脈僨張的鮮血滲進嘴里。
“啊!什么東西,滾開!”那人慌亂地丟了弓箭,從草叢里踉踉蹌蹌地站起來,雙手用力扇著在臉上撕咬的貓,那貓卻如同焊死在他臉上一般,爪子越抓越深,死活不肯松口。
噗——是刀尖入肉的聲音,那人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兇狠地刺入小白貓的身體里,一刀又一刀,直到那爪子和牙軟軟地松開,才抓住它血流如注的身體,粗暴地朝外甩去。
尖細的笛聲停下,一道綠影閃過,隨著男人的悶哼,一管粗糙的竹笛沒入他的心口,鮮紅的血液噴濺而出,他連眼睛都沒來得及閉上,便頹然倒地,抽動了幾下便沒了生機。
謝蕪悠背上中了四刀,從未感受過的劇烈的痛感裹挾著她,渾身軟綿綿地使不上力氣,頭中發虛,飄渺的魂識隨時都要脫離可憐的肉體。
快些吧,她好去找下家,被拋在空中時她如是想著。
大概落地一摔便能出來了,這是晚上,危險地很,得快,哪怕找條蟲子也好。
然而下一刻,她并未落入堅硬的地面,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溫柔的懷抱,帶著些泉水般清冽的香氣。
她迷蒙地睜開眼,對上了一雙神色復雜的眼,嵌在足以驚艷時光的容顏上,她的眼睛忍不住睜圓了些,霧蒙蒙地倒映著他的樣子。
當星辰落入人間,霞光眷顧于一人,香甜的美夢極深之處,才能凝聚成這樣的容色。
胡嬤嬤常說,她的伴讀劉衾寒能長成世上頂漂亮的郎君,可眼前這人,已然比他強上許多。
跟隨一路,這是謝蕪悠第一次近距離地看清穆沉熙,卻是在貓生的最后一刻,只能帶著這樣驚鴻一瞥去往生。
“我給你的命,不許你這樣糟蹋。”少年蹙著眉頭,在她的傷口上點了點,酥酥麻麻的癢混在疼痛里,比之前更加酸爽。
謝蕪悠很想大哭一場,果然美麗的東西都有毒,她都這樣了,他還不給她一個痛快,讓她受這樣的折磨!
感覺到生機回來了一些,預計一時半會還死不了,謝蕪悠難耐地在他懷里滾了滾,發出低低的貓叫。
“喵~”(嗚嗚嗚,讓我死吧,求求你了!)
穆沉熙撫著她小小的頭,安慰的言語有些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