蕓蕓眾生,無論是人是妖,是鬼是巫,都躲不開因果循環,躲不開業障報應。
唯有一種人除外——
醫者。
為醫之人,生死邊緣走,閻羅殿里闖,一日之間,能救得百人生,也能送得百人死。
這樣的人,如何算因果,如何論業障?
業醫之人,半身人,半身神,一腳踩在人間,一腳踏在鬼界。
真真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而謝蕪悠知道,陳澤便是一位醫術不錯的醫者。
若如此,那么她看到的業障便不作數,客棧選擇他也并不能說明什么。
“翠翠不是我害死的!”謝蕪悠正和大鳥對峙間,陳澤突然大聲喊道。
“胡說!我明明能感覺到,你的身上沾著她的血,有著害她的殺孽!“大鳥撲扇著翅膀,滿天飛舞的細塵讓謝蕪悠蹙緊了眉頭。
李謹上前走了一步,看著大鳥眼里閃過奇異的光,大鳥一陣瑟縮,立馬停止了扇動,藏起翅膀,連身子都矮了矮。
陳澤眼里蓄滿了濃濃的愧疚,“是我醫術不精,沒能救下她。
那日我上山采藥,在一株野山參旁救了渾身是血的她,簡單包扎后,我把她帶回醫館全力救治,可是到底人妖殊途,三日之后,她死于失血過多。
雖然我的出發點是為了救她,可我明明對于妖族的身體一無所知,還不知天高地厚地妄加干預,以致于耽誤了最佳的救治時機,這是我一人的罪過,若夫人心中有恨,盡可撒在我身上。”
陳澤負手站在那,態度坦蕩而慈悲,讓人不得不信他的說辭。
大鳥沉默良久,一陣金光過后,她變成了位一身金衣的婦人,臉上淌著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