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小虎便發起了高燒,白凈的小臉燒得通紅,身子還不住地抽動。
謝蕪悠急得不住垂淚,李謹忙請了村里懂醫術的老人來看,幾碗湯藥給灌下去,之后小虎的確是不抽了,但依舊額心滾燙,怎么也叫不醒。
看著小虎病容憔悴的樣子,謝蕪悠的生氣都被抽走了一半,坐在床邊不停地給小虎換帕子。
村人們聞訊都過來探望,但李謹知道,他們是依舊例過來看小虎最后一眼。
房門開著,村人進進出出,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吉祥話,謝蕪悠無心應酬,而是坐到桌邊拿起朱砂筆,找了一堆黃紙畫符。
但沒有一張符能從頭畫到尾,總是到一半就沒了印記,村民們看著她焦躁地丟掉黃紙,很疑惑她為什么不多蘸點朱砂。
但謝蕪悠的面色過于難看,沒人想上去自找晦氣。
李謹走到她身邊,輕聲道:“王嬸子說她家的牛多半長了牛黃,我去看看,也許能救小虎。”
“嗯。”謝蕪悠點點頭,依舊一張又一張地畫符,廢符撒了一地,她依舊不放棄,提氣又開始畫。
她畫符畫得太過專注,便沒注意到陡然變得安靜的房間,在她的身后,剛剛還在嘰嘰喳喳的村民紛紛跪伏在地。
她抖了抖睫毛,心有所感般地看了眼小虎的方向,床上已不見那小小的身影,她站起身四處尋覓,發現小虎已被人抱到了門口,那人一身白衣,氣質出塵,正是九夭。
“九夭!你要做什么?”謝蕪悠目眥欲裂,指著九夭質問道,態度十分激烈。
九夭轉過頭,眼眸竟已變成琥珀色,面皮上也開始泛出白色的狐毛,看見謝蕪悠的反應,她頗有些局促和慌亂,說話間明顯底氣不足:
“交給我,帶到……只要我在,你們還會有孩子的,信我。”
謝蕪悠心都快裂了,她是什么意思,因為小虎快死了,就可以被她吃掉作補品了嗎?
她是在說,只要保全她九夭,就能再讓她們夫妻再生育一個健康的孩子?
“不可以!九夭,我求你,把小虎還我,求你了!”謝蕪悠仿佛陷入了夜夜來訪的噩夢之中,身子癱軟在地,沖著九夭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