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蕪悠心中有個聲音催促著她去看清楚棺材里的東西,然而在一片血色的模糊后,天地旋轉著變成另一副模樣。
這次是一片渾然陌生的山,綠意盎然,生機勃勃,然而下一刻,樹木枯,野花謝,走獸死,生機逝去,化為死氣沉沉的土丘。
一個人站在山頂上,跳著一種怪異至極的舞,謝蕪悠覺得那個背影頗為眼熟,但還沒等她看清楚那人的容貌,面前又混沌起來,變換作一個古色古香的房間。
青袍長衫的男子背對著她站著,手上拿著一把長劍,劍尖上滴著濃稠的鮮血。
另一個男子躺在血泊之中,胸前開了個大口子,眼睛里滅了神光,灰敗地如同那座枯死的山。
謝蕪悠自知沒有機會繞到正面去看清兇手的容貌,便認真打量著那人瘦俏的背影,看清了他腰間掛著的一塊藍色玉墜,上面雕刻著一朵小巧可愛的蓮花。
場景又是一變,這次是戰火紛飛的戰場,雙方士兵正死命廝殺著,突然戰場中心閃現詭異的光亮,像是啟動了什么陣法。
一個粗壯的光柱拔地而起,直沖霄漢,在蒼穹上劈開一個口子,濃黑的云從裂口處滲進來,似要侵染整個世間。
謝蕪悠靈體一震,恐懼地戰栗,她感受到了,那種吞噬的力量,一種毀滅一切的,死亡的力量。
“啊!”謝蕪悠驚呼一聲,從床上猛地坐起,胸膛劇烈起伏,一個嬌軟的人兒抱住了她,輕輕拍著她的背。
“小姐,你終于醒了,嚇死惜花了,你已經睡了七日了啊!”惜花抽抽搭搭道,越過她的肩膀,謝蕪悠看到了同樣眼眶通紅的憐蝶和胡嬤嬤。
“我睡了咳咳,咳……”發出的聲音虛弱而嘶啞,謝蕪悠抽出惜花的帕子,捂在嘴邊干咳,吐出一塊參片。
胡嬤嬤趕忙喂上一勺溫好的米湯,謝蕪悠小抿了一口,突然想起什么,抓著憐蝶的手吃力地問道:
“李……謹……”
胡嬤嬤又給她喂了一勺,安撫道:“小姐可能是忘了,你暈倒后不久醒過一次,該交代的都交代過,該做的我們都按小姐吩咐做了,你昏迷了七天,全靠參片吊著,元氣大虛,趕緊沾些水谷精氣。”
隨著米湯下肚,補了精氣,謝蕪悠混沌的腦子稍微清晰了點,一些隱隱約約的回憶慢慢出現,這才想起,胡嬤嬤所言非虛,她的確醒過一次。
那些畫面在與蛇眼對視后不久便在腦海里過完了,之后謝蕪悠自行出了幻境,撐著虛弱至極的身體爬到船艙內,嘴里重復著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