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瓦雷德又在城里面轉了轉,卻并沒有發現什么有趣的事情。再算算時間也不早了。而馬車正好到了城門口,便決定離開城市,回去德肯霍夫古堡,繼續進行魔法實驗——然而就在這時候,這位少爺卻的確發現了他感興趣的東西,并且忍不住“誒?”了一聲。
從車窗看過去,那是一家不算太大,檔次也不太高的酒館——這個沒什么問題。好歹也算是個生意。城市里的市民們忙碌了一天,之后去酒館里面花上幾個銅板,要一大杯劣質的啤酒買醉。又或者給艷俗的女招待一筆消費,然后發泄他們過剩的精力什么的。這些都可以理解。西爾凡尼亞的吸血鬼政府自然不會管。
引起瓦雷德在意的,是正在酒館里面猛吃猛喝的一群人——這時候距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所以酒館里面幾乎沒什么客人。唯獨的這一群卻顯眼的很。而且大聲的吹牛打屁,想不惹人注意都困難。
這些人很明顯的與眾不同,他們看上去孔武有力,粗魯而且野蠻。身上的皮膚粗糙,牙齒焦黃,眼睛渾濁。看起來就是一群教養不良的家伙——如果單單是這樣也就算了。但是讓瓦雷德不能容忍的是,他們帶著武器。
在西爾凡尼亞,凡人是不允許擁有任何武裝的。或許人們可以通過經商致富,可以通過購買田產成為大地主,又或者蓋起漂亮豪華的豪宅——但是,絕對,絕對,絕對不允許擁有任何形式的武裝。這是吸血鬼們對于他們治理下的活人,執行的最嚴格的一條戒律。
這些人大部分都佩戴著刀,劍,斧頭,狼牙棒。有的還背著盾牌,其中一個的腳邊放著弩,還有兩個攜帶著短弓。而他們的穿著同樣趨于軍事化。裝備著魚鱗甲,鏈甲衫,鑲皮甲,還有不帶肩章和盾徽的西格瑪帝國通用的胸甲板甲……可以看得出來,這些人都是士兵。
“在這里,竟然能遇到一群全副武裝的人類士兵?!還真是稀罕。”
瓦雷德一下子來了興趣。就開始猜想這些人的身份——敵人?不太可能。看他們的樣子不像是神經病,更不像是能一騎當千的超級高手。距離這里沒幾步路的北城城門口的兵營里,可是駐扎了一個聯隊的古墓守衛和骷髏兵。如果真是敵人的話,那些亡靈不可能無動于衷——事實上如果他們真的是敵人的話,那么他們更不可能跑到這里來吃肉喝酒了。
那么朋友?更不可能了。瓦雷德從來沒聽說過,家族的政策改了,可以招募人類士兵為自己效力了。
左思右想的想不明白,瓦雷德也就不去想了。而是跳下了馬車,向著那個酒館的方向走了過去。在他身邊的瑪雅想要拉他一下,不讓他過去,卻被瓦雷德一甩袖子掙脫開了。瑪雅不得已,也只好跟著他一起行動。
眼看著一個吸血鬼貴族——盡管只是個小孩子出現在了街上。德肯霍夫城內的人們自然不可能無動于衷——剛才在馬車里面的時候,他們還可以裝作沒看見。但是如果這一會兒沒有什么表示的話可就說不過去了。畢竟這里可是吸血鬼的國度,對這個國度的統治者不敬可就混不下去了。
人們主動地讓開道路,鞠躬行禮。同時口中說著祝福的話。而瓦雷德對于他們處于懼怕所表現出的禮貌安然承受。只有狐假虎威了的瑪雅覺得非常不安。一路上不斷地向人們鞠躬還禮。最后瓦雷德看不下去了,瞪了她一眼。瑪雅自知是做錯了事,之后再不往兩邊看,只是低著頭跟在瓦雷德后面。
就這樣,瓦雷德推開了那家酒館的大門,走了進去。走進去之后,瓦雷德并沒有直接找那群士兵說話,而是走向了吧臺,轉眼七個手勢之后給自己加持了漂浮術,緩緩地上升到了與酒館老板同等的高度。
“這,這位少爺……有什么想要的嗎?”從來沒有和吸血鬼面對面的酒館老板,只感覺自己壓力很大。原本挺利索的嘴皮子這會兒變得結巴的厲害。他從來沒想過,那些住在古堡里,輕易不會出現的貴人們,能屈尊降貴,來自己這么個小酒館。
“一杯熱牛奶。”
“……誒?”
或許在座的所有人,甚至瓦雷德身后的瑪雅都沒能想到,這位少爺竟然要了這個東西。而被這樣回答了的酒館老板,更是一愣。不知道該說什么好。